寫著，感受著。

夏天是目前最喜歡的季節。

每次要講理由時都會說因為很多美好記憶都發生在夏天，

但想想，說到底或許也只是一種選擇性記憶，

或者說，是一種不自覺的倒果為因，在有了喜歡夏天的評斷之後。

關於夏天，還有很多想寫的、很多還沒感受的；

關於你們，也還有很多想記錄的、害怕忘記的。

於是取了交集，

因為夏天造就了我們那些可愛又百無聊賴的日子，

也因為你們形塑了我記憶中夏天一部份的樣子。

-

#日復一日走向歡樂
 

沒有什麼日子比半天課的結業式那天還要舒爽了。

（嗯當然是心理的部分，天氣的話除非在南半球吧）

即使那一週前面還是紛紛擾擾、亂七八糟，

即使那天的行囊一定重到每每是進入一個全新境界，

（或者其實我們是默默地在比拚書包的重量呢）

即使那天的汗絕對浸透運動服、回到室內空氣裡滿是複雜無比的味道。

結業式是把雜亂思緒拋諸腦後、展開另一個明亮喧鬧日子前的分界。

放假後比上課日晚起一些但沒差多少，

每天起來總會滴咕睡不夠多，

可一上樓看到陸陸續續到來的你們，想到今天又能一起鬼混就打從心底興奮。

真的是打從「心底」的那一種。

忘了說大家到齊之前，

和老師大眼瞪小眼或為了躲避互動而裝忙，

搭配著剛開所以轟隆隆響很大聲的冷氣機聲，

那段空洞儘管是當時的我挺抗拒的時光，

但現在想起來覺得是非常神秘又寶貴的片段：

是清晨到早晨的過渡呢，是沒幾個人可以同在的時段啊。

一早我們要一起猜今天是不是有阿華田，

如果吃鮪魚三明治要怎麼搶（？）。

豔陽開始高照，

奮筆疾書掰著暑假作業抑或瞎混摸魚，

其實心裡本質都是遲滯慵懶的。

打破窸窸窣窣要進入下一個階段時，

其實我總覺得洩氣莫名，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是。

是啊，暑假上著一些名為先修的內容，

對當時的我，多數時候不到太難以吸收但絕對稱不上好過，

幸好最多也就一、兩個小時。

嘩一聲，我們衝向午餐。

在沒有什麼運動量的日子，午餐依然是救贖，

切斷了到後面微混沌的打瞌睡、魂早就不知飛哪的時間，

然後好像重新活過來。

還想念阿姨的廚藝，尤其午餐怎麼煮怎麼好吃，

而且當我越長越大、幾乎不挑食的時候，

吃飯速度竟然還常常可以是眾人間數一數二的呀！

（遙想當年⋯⋯）

（然後也會大剌剌地去裝第二碗！開玩笑，有好菜就是要秒速吃完第一碗再衝一波盛一波的）

（Ok然後體重就默默爬升～自己毫無意識地）

然後被趕著睡午覺。

現在想不透明明沒什麼生產力的年紀為何可以如此好睡，

每個拉上窗簾陽光依然大肆灑的午後、

大家團團圍著一起趴著午休的午後，

是那麼甜美靜好。

睡眼惺忪迎接一天所剩不多在這空間的時光。

實際都做些什麼不太記得了，

大概是關燈前扼腕怎沒如進度掰完的作業吧，

或者越寫越感無意義的評量，

再不然就是隨手拿了後面書櫃放的偉人傳記或寓言故事，

看看今天無心拿起的能帶我去哪裡。

過渡時光過得飛快，

嘈雜和安靜的時光似乎是各半，

反正因為重頭戲在之後，

這段時間到底怎麼打發的好像也不重要了。

點心常在不抱著珍惜的心態下吃掉了。

對沙其瑪開始有恐懼、記得數字餅乾的油滋滋、冬瓜茶和紅茶在心裡開始被比較、

如果是地瓜湯就要想今天要遞給誰喝、看到仙草簡直快樂到要瘋掉⋯⋯。

突然發現這裡也是我奠基飲食習慣和喜惡很重要的地方啊，

再加上非寒暑時間的食物的累積，都是很重要的XD

總歸一句，何德何能呢，

可以滿足地吃甚至有時挑挑揀揀。

最後的自由時間幾乎是每天來這裡的最大意義！

先是傾全力地玩和笑，最後可能一起打掃排桌椅（？）。

小一點的玩耍記憶已經不鮮明了，

從中年級開始玩撲克牌，

幾個初級遊戲玩膩後，忘了透過誰學會了大老二之後，

真的就是上癮，回不去了XD

圍一圈嘻嘻鬧鬧地打牌，輪流下場玩、輪流在旁邊看，

夕陽伴隨著笑聲，幾乎快成為暑假的最深刻記憶。

尤其到了高年級基本上能和平地打牌、聊天、相處，

講起來容易但仔細想起來也是很難的事，

是我們各自的隨和、包容和尊重之類的，

讓大夥真的真的能夠維持長長久久的平衡。

也或許是年紀的關係，

剛好在一個漸漸脫離幼稚但也還不複雜的年紀？！

還記得打輸的時候誰洩氣的臉；

還記得打到正開心的時候誰要被接走大夥那種超可惜的感覺；

還記得誰不信邪地等不及要打下一局來雪恥；

還記得玩心臟病尖叫拍桌到被唸時誰的噘嘴；

最記得的是空氣裡瀰漫的是百分之百的歡樂。

（也記得一走入電梯，歡樂之後被寂寞感反噬的可怕。）

-

#夏天的N種味道之游泳池的消毒水味

要去游泳的那些日子，一早都會是元氣滿滿，

離出發的時間越近，集體情緒也越來越高漲。

難以明確形容，但總感覺一種雀躍因子在人群中跳動！

（也可能是我個人雀躍而已然後以為大家都同等興奮XD）

擠在悶熱窄小的娃娃車裡，雖然連轉身都幾乎動彈不得，

不過腦中有破錶的愉悅和期待，這點小小的不舒服確實不算什麼。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真的像脫韁野馬，

想起來那種天真無畏，好可愛好珍貴！

那些女生間淘氣的細語、調皮的打鬧所營造的氣氛大概是每天都期待去學習的原因；

我也深感學習一項技能有其樂趣當然亦有其困難，

不過一點一滴進步的成就感和一些甜美的激勵，

就足夠壓倒放棄的那一端了。

即使最後沒有學到多高的程度，還是很感謝能有這個學習經驗。

我想，在上完課能玩設施這種最外部的激勵之外，

一起玩水的夥伴、願意無私教我有的沒的技巧的戰友，

和親切又善良（？）的教練，

才讓這段學習過程之所以幾乎無痛又那麼教人懷念。

不會忘記的絕對還是，那隻我拚了命贏比賽而得到的大頭狗，

當然還有一些，意在言外。

回程累癱也濕翻，明明是同一台車但回程總是冷到不行。

一上樓狼吞虎嚥午餐，也是不可能忘記的一段XD

覺得那時味覺被大開啟超幸福，重點是覺得什麼都好吃！

然後要在闃靜午休盡量不打擾午睡的人地吃飯，

但另一方面還是止不住長舌、硬要用氣音聊天的我們，真的是屁孩無誤！

小心翼翼地搗亂永遠是最好笑的部分啊！

（關於游泳唯一可惜的是回來已不可能吃第二碗QQ)

-

#之所以認知到開卷有益
 

那一年夏天有著看不完的課外書，讓我覺得幸福又感激。

真的是很單純希望朋友一起進步的心吧，

謝謝總跟我交換書或者無條件借我書的Sami.

即使我現在最印象深刻的只有一本封面很Q、在講少棒隊故事的勵志書。

透過那些書，還有看書後一起分享心得的時刻，

幾年後才發現那年的妳真的對我影響很大。

現在雖然不常聯繫，但妳是我覺得何德何能交到這麼好的朋友之中認識最久的。

當然我們還有千千萬萬個故事不僅止於書、不僅止於夏天。

-

#一星期一放風有多幸福

想到常常會為了遊覽車上的座位安排弄得幾個女生心裡有疙瘩，

覺得很可愛也很可笑XD

還好越長越大我們在這種事上都成熟很多！

對於去過哪些地方好像都忘得差不多了XD

只記得常常頂著烈日走來走去、

車上完全不分你我地在分零食、

還有回來之後睡得超沉的午休、

跟因為人馬不同而氣氛不同的自由時間。

那些夏天日子每天都已夠快樂，

星期五還能去放風，真的是快樂到不知何謂快樂了吧XD

即使因為自由時間往往不像平常盡興，

讓我對星期五還總是又愛又怕的。

-

#但願我們是你們溫馨的記憶

不同年級合班雖然讓低年級的我總覺得哪裡彆扭，

但對高年級的我是一件超級開心的事。

一二年級的時候總會崇拜某個學姐啊，

喜歡跟她說話、希望跟她相處多一點（？），

或者覺得高年級的哪個哥哥也太幽默太有喜感，

真期待他每天在那邊搞笑啊（？）。

但基底都是敬畏的（雖然也不知道為何要敬畏），

很有距離感也一定有所謂的藩籬。

不過，到了我們自己成為高年級時，

我們卻都完全不是那種很有威嚴（？）的高年級，

（這樣講好威權而且我想這也不是什麼被樂見、很有理的狀況，但我相信常常是這樣）

雖然覺得這裡好像已成為我們的主場（？？？），

有一點逍遙自在臭屁了起來XD

但我們似乎都是主動打破藩籬的那一方，

「我們不是什麼讓人崇拜的神秘學長姐只是年紀大一點的同學！」

到後來可以打成一片、一起大聊一起玩、嗆來嗆去，

沒有在管年紀地成為好朋友！（是也沒差幾歲啊）

雖然能夠很要好很棒，但當時可能還是有點失望吧（？），

對於他們有時太沒大沒小地亂來（啊就沒差幾歲吼），

對於我們完完全全無法像偶像般地存在XD

不過現在想想覺得能達成這樣的理想好好！

我們當低年級的時候沒辦法交到中高年級好朋友，

當高年級的時候就主動當中低年級的好朋友！哈哈哈

因為打牌還有後來混班而認識的那幾個有趣又可愛，

很想念我們打屁哈啦鬥嘴的時光啊～

還有跟我們差四年級的那些小小孩，

當年謝謝你們讓我們玩XD（臉頰一直被捏辛苦了QQ）

你們真的可愛到不行我當時真的覺得我有戀童癖哈哈哈

那時也會一廂情願地相信自己是很棒的姐姐XD

算是讓人肯定自己的價值吧哈哈

也發現我對小孩應該算蠻有耐心的？！

除了有時還是會被很皮很愛出言不遜（？）的小孩一秒惹毛以外XD

總而言之你們也是夏天記憶呢，是又柔軟又甜蜜的感覺。

只願你們也覺得我們的存在很溫馨。

-

#陪著我們的那些歌

暑假中好像不少時間讓我們一起唱些歌、聽些歌，

甚至在空間裡肆無忌憚地練直笛？！

（還是根本是被寫在白板的今日任務裡）

大家都瘋狂找樂譜的那幾天我還好記得。

童年就是吸收很流行很流行的口水歌的時光吧（現在也未嘗不是），

在不太會自己去搜索一些沒那麼大紅大紫的歌的年紀，

最容易見到、聽到的也最可能被當作愛不釋手的。

幾個夏天裡，歌路無害又清新（？）的范瑋琪似乎永遠不退流行，

舊歌新歌幾乎無縫接軌，編曲都是那種綿密溫柔，旋律又總琅琅上口到不行，

總能輕盈地滲透小學女生界（？）；

有一陣子幾乎是周圍女孩心目中好感度最高的張韶涵，

收〈不想懂得〉的那張專輯在小學女生界紅得翻天覆地，

我們動不動就要把幾首主打歌從頭唱到尾，

看誰記得的歌詞多這樣XD

再來就是當時還是新人的長捲髮郭靜，

一群女孩對她的悲傷情歌也算是如數家珍，

前三張專輯的主打歌都哼得滾瓜爛熟。（想想福茂當年真的很威）

之前好像看到她在社群上出道十週年的活動，莫名也有點感慨。

雖然不算粉絲、沒買過專輯，

但如果要說一個「我聽他的歌長大」的歌手，

腦中頭幾個浮現的答案可能有郭靜。

By2前三張的主打歌也是暑假時一群女孩愛聽愛唱的歌，

真是少女無極限啊。

梁靜茹《情歌》那張可能也是因為回憶的加成讓我覺得是經典之作XD

暑假也是最能大剌剌拿出這些算違禁品（嗎）的時間。

Mak的粉色圓圓MP3、Wen的粉色Walkman、Sami的接著大容量記憶卡的手機⋯⋯，

都是當時的我好羨慕的東西XD

喜歡介紹歌（或說推坑？或說逼人家聽？XD）的我，

反而沒有一個載具QQ

雖然天知道我小時候花了多少時間在對擁有MP3或一台能聽音樂的手機魂牽夢縈，

但或許也因為這樣，我們的距離被拉得更近了。

一人一耳怎麼想都很可愛，後來帶上可以插兩副耳機的頭又是另一種滿足。

小孩喜歡聽的歌、喜愛的偶像啊，

對小小的腦袋都是好迷人的東西，回頭看時也覺得好偉大，

它們組織了我記憶裡、和你們在一起時的背景音樂。

聽音樂載具隨時代換了又換，不變的是，音樂響起時連結的回憶和感動。

想起那句，「那樣的唱著那一年的歌」。

於是流行音樂是時代的印記之一，是如此不辯自明的體會。

-

#收假前必要的迷惘和感傷

到了高年級，不像比較小的時候是單純因為開學不能一直玩而難過，

比較多的是對未知的學期有些焦慮所以迷惘，

或者為長大、快要畢業而感傷。

有時候會一起取暖（？）、講些不明所以的話，

現在想來可能就是「為賦新詞搶說愁」的概念吧XD

但說真的，那時的我情緒的確挺複雜。

其實我對畢業充滿期待，可心底還是有微微的害怕，

即使沒辦法明確說出為了什麼害怕，

現在回頭想，可能就是怕和這裡的你們分開吧。

畢竟我們都算是彼此從出生以來第一個接觸的同儕團體吧，

畢業鳥獸散的話也就是人生第一次體驗到離開一個團體？！

-

#最後一個暑假
 

小學畢業典禮後我好像偶爾還是會上樓。

不知是被帶到新教室還是為何，認識的小孩都沒什麼看到；

然後除了那些夏天帶我們的老師早就在前幾年都走掉，

最後一年的老師帶完我們連暑假都還沒到就走了；

最重要的是，大家也隨著畢業就散去，

這才感受到這空間之所以有趣是因為有你們，

所有氣氛不對的主因就是沒有熟悉的人啊。

也發現上一個暑假竟然沒有意識到那年是最後可以一起過的夏天，

大概是以為畢業了以後暑假還是會一起過吧！

總之沒有更珍惜和把握有點遺憾，但小時候就是沒能想那麼多。

就像那句，「未來好遠 誰都不怕告別」。

而後來，畢業能多放假的快樂和新鮮的新開始很快也沖刷掉曲終人散的空虛。

-

因為和你們的回憶不只有夏天，

寫起這篇來還是難免會寫到別的事情。

不過，和你們相處時的歡樂片段，

真的就和夏日的光與熱所給人的興奮相符；

而夕陽餘暉，也會讓我想到一起玩時透過大片玻璃射進來的光，

背景音樂還是笑鬧聲（和電鈴聲啦）。

就是這樣神秘的相互呼應。
 

謝謝是我們一起學習、成長、學習社會化（？）。

有時會覺得，中學生涯如此黑暗和慘澹，

但我某種程度上還是能保持樂觀，甚至一點童心，

總之不會那麼容易陷入死胡同，

或許跟這些美好回憶無形中都會扶持著我有關吧！

嗯，一定有關。
 

能和這麽多這麼好的人一起度過那麼多個夏天、蒐集那麼多笑聲，

難怪夏天在我心裡會被加分。

雖然我們都長大了、也一定有所改變，

重聚再開心也不會是當年的夏天，

但那些曾經拼湊而成的、一部分夏天的樣子，

會被好好記得、好好收著，這樣就夠了。

謝啦，朋友們。

「而夏天還是那麼短 思念卻很長」。